违阁奋翼兮,左右翱翔(GB/四爱)_逆风的方向,更适合飞翔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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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逆风的方向,更适合飞翔 (第3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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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将白子连成一片,瞬间合围之势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舒云子眸色一凛,执黑反切,直接断开白子的气:“分断?那我就分得更彻底!既然是厚势,我就让它化作浮云。”

    当食不食兮,反受其殃。

    棋盘上,黑白子逐渐缠斗成一团,局势骤然紧张。

    霍光凝视着棋盘,忍不住叹息:“你这风格……真的是绝境取胜的大将之风。可惜,若长此以往,怕是要折损寿命。”

    舒云子却神色笃定:“棋与命,都是一样的。我的气,也许本就不足以支撑百年,那就用它在棋盘上燃烧殆尽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再次执黑落子,棋声脆响如同战鼓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云子在家中书房内为了迎战日本泰斗棋士的必输战而准备时,南徽中学的体育馆里也是夜火通明。

    江泊野一个人站在球场上,拍子反复挥出、击中、反弹,回荡的声响在空旷的馆里震耳欲聋。汗水顺着下颌往下滴,背心早已湿透,脊背像被雨水淋过一样冷而黏。

    他身边没有以往那群簇拥着的同学。那些人曾经笑声不断,抢着和他结伴打双打,仿佛能沾上“江家少爷”的光。可自从家道中落后,他们一个个散去了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    队友们还在,但眼神躲闪,话语稀少。江泊野没开口,他们就更不敢多言。不是厌弃,而是一种隐隐的惧怕:惧怕他那几乎不要命的训练强度,惧怕他眼神里那种逼近崩溃的狠劲。

    他自己也明白——这种逼迫是带着自毁意味的。可每一次球拍击中网球的“砰”声,都像是把胸口的窒闷和恐惧击碎一点。

    家没了,父亲跑了,母亲在做保洁,自己所有的“体面”都在瓦解。可他还剩下一副身体,还剩下这只球拍。

    在深夜空旷的体育馆里,江泊野咬紧牙关,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自己喊:

    “不能倒。”

    ——他甚至幻想,如果能打到国际赛场上,哪怕全世界只记得“打网球的那个江同学”,也好过被彻底遗忘。孤零零的,泛着冰冷的白。

    这一夜,南徽市两端。

    书房里灯光昏黄,棋盘上黑白纵横。舒云子执黑,落子如飞,棋声脆响如雨点般密集。她眉眼冷静,呼吸却绷得极紧,每一步都像是在刀锋上取火。霍光在一旁,低声提醒,试探推演——可她执意冒险,硬生生杀出一片气来。棋局的杀意与她心底的执念重叠,仿佛她不是在对弈,而是在替尚未到来的未来试炼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棋局,棋盘上的局势已被白子压迫到险境。霍光沉声提醒:“这子若不保,黑棋大龙就要断气。”

    云子却缓缓抬手,指尖稳稳地将那枚黑子按落——不是护子,而是果断舍弃。棋声清脆,宛如断弦。她低声道:“弃一子,换全局。”

    棋局瞬间翻转,原本逼仄的黑势顷刻间找到了呼吸的通路。她眼神一亮,像是在刀锋边开出了一条生路。

    体育馆里灯光刺白,球场上回声轰鸣。江泊野独自练球,拍声一次次击碎空气,汗水和呼吸几乎化成了咆哮。他的手臂早已酸麻,可每一球都砸得比上一球更狠。脚步在木地板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,仿佛要把自己逼到绝境。他不许停,也不能停——仿佛一旦停下,就会彻底被命运吞没。

    江泊野的球拍终于在一次凌厉的抽击中脱手,重重摔在地板上。他整个人也踉跄向前,胸口的呼吸几乎烧成烈火。短暂的空白后,他猛地俯身,手指死死捏住拍柄,再次举起。

    球拍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冷的弧线,随即重重击落在地面弹起的球上。声音爆裂开来,震得整个空旷的馆子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棋子落下与球拍落地——一个是静极的舍弃,一个是动极的坚持。

    棋盘与球场,一个静如深潭,一个动若风雷。

    黑白子落定的声响,与网球砸地的回响,遥遥呼应。两个少年少女,互不知情,却在同一片夜色里,各自为荣耀拼杀。

    舒云子与江泊野,一个用“弃子求生”换来棋局的气,一个用“捡回球拍”重燃自己的战意。他们都在证明:唯有历经失与得,方能在困境中挣出真正的生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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