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风的方向,更适合飞翔 (第2/3页)
。——那可是大人物,是外国的棋界泰斗,可她的云子身子骨偏偏这么弱。可转念一想,女儿眼神里燃起的光,她又舍不得去浇灭。 “你只管放心去,”白苏婉压下心里的酸意,努力扬声道,“妈在家给你准备好吃的,撑着你。” 舒云子弯了弯眉眼,雀跃地应了一句:“好。” 这一声“好”,让白苏婉忽然觉得,自己心口那一瞬间的窒闷,都化作了支撑女儿走下去的力气。 吃完了晚饭,霍光又登门到访,两个人进了云子的书房讨论与东本鹤幸的会面。书房的窗棂透进昏黄的灯光,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雨。夜风卷着细雨,扑打在树影婆娑的院墙上。 舒云子正坐在书桌前,面前摊着厚厚几本棋谱,指尖捻着一枚乌黑的棋子,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棋盘上的气脉都洞穿。她白净的脸庞因为灯光映照,愈发显得苍白,却带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沉静。 霍光倚在书柜前,双臂环抱,静静看着她。过了一会儿,他才开口:“云子,东本鹤幸可不是泛泛之辈。他出道时就被称作‘昭和鬼手’,棋风狠辣,能把棋盘下成战场。你这次面对的,不只是个老人,而是整整一个流派。” 舒云子“啪”的一声,将棋子落在棋盘上,声音清脆:“所以更要准备。百目鬼云次郎是他弟子,我已经赢过一次。现在师父亲自出面,不管是为弟子雪耻,还是为棋道尊严,他一定会用尽全力。” 霍光点头:“没错。他的棋以厚势著称,喜欢用外围的大模样来逐渐吞噬对手,你要小心别被压得透不过气。” 舒云子唇角微勾,眸光里闪着几分战意:“厚势?那就让我在他还没来得及合围之前,先点燃棋盘。火里生莲,他再厚重的手段,也要被我破开气脉。” 霍光叹了口气,神情带了几分无奈:“你总是喜欢走险棋。这种绝境搏杀的风格,赢了固然惊艳,但输了会很惨。东本鹤幸不是那些同龄的对手,他看得太多了。” 舒云子转头,目光落在案角那只古旧的泰迪熊身上,神色忽然柔和下来。她轻轻捏住棋子,语气却坚定:“我不是为了惊艳,也不是为了报仇。只是为了让我走到现在的每一步,都不要白费。” 书房里安静了一瞬,只有雨声打在窗棂上,似乎也为这股少年心气伴奏。 霍光看着她,终于放缓了声音:“好,那我们来推演一局。若他先手布下中国流,你该如何应对?” 舒云子将棋子提起,落下时带着“啪”的一声脆响:“我会打入!让他厚势变薄,让他习惯的安全区,变成我的刀锋!” 霍光微微一怔,随即笑了笑:“你还真是——像极了你师父当年。” 书房里的棋盘静静铺开,黑白子在盏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 舒云子伸手执黑,指尖微凉。她总是习惯抢先手,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。 第一手,她落在星位,声音清脆:“我开局取高,稳固外势。” 霍光不动声色,执白跟着落在对角的星位,淡淡点评:“这正是东本鹤幸的常手。他喜欢以对角呼应,建立起厚重的大模样。” 第二手,舒云子迅速在另一角挂靠:“既然他要外势,我就逼迫他早早显形。厚势只有在对手退让时才可怕。” 霍光的白子沉稳落下,守住角地:“他会选择这样——稳守角部,留后手扩张。” 先据四道兮,守角依傍。 舒云子目光闪动,忽然黑子一拐,直接打入白方模样深处。棋声“啪”地一响,带着几分凌厉:“我不让他舒舒服服地布阵。趁着未成形之前,先点燃战火。” 霍光挑眉:“打入得太早,若他全力进攻,你可能会被吃得干干净净。” 棋多无册兮,如聚群羊。 舒云子轻轻一笑,像极了在风雨中摇曳的栀子花:“死活都是棋的一部分。既然敢进,就要在刀尖上跳舞。” 说着,她手腕翻转,又连下两子,迅速在白势里落子做眼,抢出气脉。黑子的阵势如利刃般伸展。 霍光这才认真起来,沉声落子:“东本的棋风狠辣,他不会轻易容忍你在腹地安稳。他会选择分断,利用外围厚势绞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