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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罪,与羊羔 (第2/3页)
看着女人缓步走到浑身发抖的少年身前,弯下腰,抬起了他的下颌。 四目相对,两人瞳色完全一致,亮得像光华璀璨的绿宝石,只是她的冰冷,他则充满了畏惧,像待宰的羊羔,牢牢缚在她手中,无能为力地喘息。 女人松开手,缓慢直起身,和一旁的斐洛亚交换了个眼神。 满身青铜的战士毫不迟疑上前,当着所有人的面劈下长剑,用力刺入少年的脊背。 强烈的疼痛立即让他绷紧身躯,启唇发出颤抖的呻吟,克丽特漠然望着他在血泊中濒死挣扎,那双与她相似的绿眼睛失神放大,涣散地望向不远处沉默的祭司们。 她退后一步,无动于衷。 人群中,只有身穿祭司长袍的俄瑞斯和他对视。 他看着自己那张脸逐渐被死亡吞没,瞪出来的双眼古怪而骇异,满脸扭曲的恐惧、与绝望的不甘。 他用力闭上眼睛,脸上血色唰的一下全然退去,拳头攥紧,才愈合的伤口倏地裂开,淌出温热的液体,被他擦到袖口。 殿内死寂无比,唯一清晰的只有濒死者逐渐微弱的呼吸,浓稠的鲜血肆无忌惮漫开涌流,扩散到惨白的月光下,变成肮脏的黑色。 最后,连那一点微弱的呼吸声也消失了。 她俯下身,探了探男孩的鼻息,紧绷冷硬的神色终于松动。 她走到别过脸去的卡尔卡斯面前,扬唇微笑:“看来罪犯已被处置。” 卡尔卡斯神情木然,依然不看她,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惨痛。 她不介意他的失礼,微微躬身向他致歉,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:“打扰了。” “斐洛亚,我们走。” 她离开以后,祭司们把“俄瑞斯”的尸体拖到后院埋了。偌大的赫拉神庙只剩下俄瑞斯和卡尔卡斯两个人,殿外柏树摇晃,冷洁的月色披着尸衣在门廊和殿内飘曳,仿佛无声无息的幽魂翩翩起舞。 卡尔卡斯望着正盯着地上那摊血迹的男孩,叹息一声:“好了殿下,快回去休息吧,夜深了。” 俄瑞斯恍如未闻,良久才抬头看眼前的老人,目光如婴孩一般恍惚茫然。 “可怜的孩子。”卡尔卡斯走过去安慰他:“我知道这难以承受,不过要知道——在权力面前,没有亲人,也没有爱人,只有胜者和败者、君王和祭品。” “就像你的父亲可以毫不犹豫牺牲你jiejie,你母亲也可以毫不犹豫牺牲你,不要再奢望她的爱了,明白吗?” “我明白。”少年垂下眼,望着地面,语气轻淡却沙哑:“从今以后,我没有母亲,只有仇人。” 老人又幽幽叹息一声,伸出枯干的手,颤抖着拍拍他的肩膀:“快回去睡吧。” 俄瑞斯点点头,迎着冰冷月色离开神殿,走向卡尔卡斯为他安排的房间。 快进屋时,白森森的月光洒在他身上,忽然令他发觉,长袍上有块污浊的痕迹。 他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,缓慢地抬手,定睛望去——那是血迹,那个代他受死的男孩溅上去的。 女人冷漠的神情又闯入脑海,和往日温柔的她重叠,引起他胃部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。他终于忍不住,手撑在廊柱上,面朝眼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