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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咛 (第2/2页)
,去看看你母亲吧。”他最后说。 * 虞媖坐在包了红绸的马车里,马车顶盖四角悬着的雕花铜铃泠泠作响。 护着马车的仪仗卫士们,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支烧得热烈的火把,红彤彤黄灿灿的火光将阴暗的天色也给点燃了。 这些火隔着点距离烘烤着马车,倒让马车里的空气变得温暖起来。 虞媖的身子感觉到了这种温暖,但心仍是冰凉一片。 父皇走后,她就去琬琰殿见了母亲徐贵嫔。 母亲还是病怏怏的样子,脸色苍白,但见了她,还是努力挤出一缕笑纹。 眼里却还是抹不去的悲伤。 自从五年前外祖去世,母亲就病倒了。 太医诊不出哪里出了问题,只能得出心病难医的结论。 她的痛苦,源头太多太多,外祖的去世只是一个引子。 也许这种惆怅,都可以追溯到徐贵嫔的童年时期。 那时她的父亲、虞媖的外祖,还在跟着三家的丞相、大将军北伐。 外祖在母亲面前反复念叨的“光复北方,还于旧都”,铺就了她多愁善感的性格底色。 后来她嫁给琅琊王做了侧妃,清谈狂醉、光风霁月的日子,让她暂时忘却了那种乡愁。 可十二年前的动乱、十年前夫君的登位,又让她重新回想起那些士人壮志难酬的岁月。 内乱不止,雍室的胆气一年一年地丧失殆尽,北方胡人也趁乱反攻,士人们的血都白流了。 母亲,一定是看透了南朝内部猜忌又妥协的真面目,才会导致对外的迟钝仓促。 她也能预感到雍室已经行将就木,无论谁取而代之,那又将会是新一轮争权夺利。 反正,故土再也回不去了,她也会像她的父亲一样,死在这南朝的濛濛烟雨中。 于是徐贵嫔病了,一病就是五年。 皇帝从来都不了解她,她也不屑再去了解皇帝。 虞媖想:如果母亲听到了父皇对她的叮嘱,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吧。 他的权术心计,或许真能侥幸成功。但那又如何,终究不过一场闹剧重演。 唯有一点可以确认,南朝的血总会在这些疑忌与跋扈中流干,尸身成为北方秃鹫美味的餐食。 虞媖摇了摇头,将这些沉重的思想都驱赶出去。 再想的话,她的笑容会变得比母亲还要苦涩。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,应该笑得更讨喜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