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后_第10章南征萧梁,秦相公夜宿听雪斋1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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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0章南征萧梁,秦相公夜宿听雪斋1 (第1/2页)

    

第10章南征萧梁,秦相公夜宿听雪斋1



    讲武台高耸,俯瞰着下方肃杀的平原。大魏军阵,如铁铸的洪流,在秋日的寒光中铺陈开来。玄甲森森,折射着冷硬的光泽;旌旗猎猎,遮天蔽日,绣着狰狞的兽纹在风中咆哮。长矛如林,寒刃指天,战马低嘶,铁蹄不安地刨着地面,却无一丝杂乱的嘶鸣。数万将士肃立如松,呼吸仿佛凝滞,唯有肃杀之气冲天而起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裴玉環端坐于凤椅之上,厚重的朝服与珠帘将她包裹在太后的威仪之中。这是讲武台最高的位置,亦是当年先帝宇文欢所筑。每逢大军出征,他必在此酾酒誓师,赋歌壮行。

    她记得他总会用鲜卑语高唱一首古老的战歌,苍凉豪迈的嗓音穿透云霄。他唱一句,台下万千将士便山呼海啸般应和一句,声浪震得脚下的石台都在颤抖。她听不懂那歌词,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歌声中奔腾的、足以踏碎山河的豪情与力量。

    “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……”

    那时,她总是站在他身后几步之遥,仰望着那个如山岳般雄伟的背影,眼中盛满了钦慕与依赖。

    没有哪个女子不爱慕顶天立地的大英雄。可她的大英雄……早已化作陵寝中的一抔黄土。

    “太后。”童贯低沉阴柔的声音,如同冰冷的蛇信,猝然将她从翻涌的回忆中惊醒。她心头一悸,慌忙抬起戴着护甲的指尖,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冰凉湿意。

    视线下移。小皇帝宇文慜小小的身子裹在过于宽大的龙袍里,局促地坐在象征皇权的御座上。而他身侧,一身玄色蟒袍的秦晦,正负手而立。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,意气风发,神采飞扬,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即将为他开疆拓土的钢铁洪流。

    你未尽的志向,便由我来完成!

    秦晦微微侧身,从小皇帝身侧侍立的太监手中接过一卷明黄圣旨。他展开卷轴,声音清朗而极具穿透力,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军阵上空,盖过了风声:

    “皇帝诏曰:萧梁僭越,屡犯天威,实为不赦!今命征南大将军郭怀恩,统帅王师,秣马厉兵,即日南征!荡平不臣,扬我大魏国威!钦此——”

    “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山崩海啸般的呼喝骤然爆发,声浪直冲霄汉!

    随着号角长鸣,战鼓擂动如雷,沉重的脚步声、马蹄声、车轮滚动声汇聚成一片地动山摇的轰鸣。旌旗向前,长矛如浪涌动,浩浩荡荡的大军,如同挣脱了锁链的钢铁巨兽,向着南方滚滚开拔。烟尘蔽日。

    为首的武将一骑当先,剑眉星目,玄甲白缨,赫然是那郭老将军留下的独子,此次南征的大将军——郭怀恩!

    秦晦回首,寒潭般冰冷的目光掠过珠帘后的人影,然后落在童贯脸上,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起驾——!”

    童贯尖利刺耳的嗓音陡然响起,不容分说地指挥着宫人,将裴玉環“请”上早已备好的凤鸾。那华丽的步辇此刻更像一个精致的囚笼。

    “请吧,太后娘娘。”童贯站在辇旁,那张敷粉的白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。

    裴玉環端坐其中,脸色惨白如纸,一股冰冷的不祥预感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要去哪?”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    童贯微微倾身,凑近辇帘,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冰冷的弧度,一字一顿地吐出答案:

    “自然是——去看秦相公……诛杀逆贼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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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沉重的凤鸾在宫人的肩扛下起行,沿着太安城主街缓缓前行。华贵的辇身在喧嚣的市井中摇晃,珠帘碰撞,发出细碎而冰冷的声响。辇后,秦晦高踞于神骏的黑马之上,玄色蟒袍在风中微扬,面色沉静如水,唯有一双深眸锐利如鹰。他身后,是肃杀沉默的甲士与兵丁,铁甲铿锵,步伐整齐划一,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,沉默地游弋在繁华的街巷之间,引得两旁店铺纷纷关门闭户,行人仓皇避让,只敢从门缝窗隙中投来惊惧窥探的目光。

    凤鸾最终停在了一座威严肃穆的府邸前。朱漆大门紧闭的郭府外,黑压压地聚集了众多闻讯而来、交头接耳的百姓,人声嘈杂,议论纷纷,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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