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
威胁 (第2/2页)
公主府的安稚初本就鲜少入宫,更何况每每出现,身边总有那萧忱如影随形地守着,活像条护食的恶狗。 更令他心痛如刀绞的是,每当他主动靠近她,少女那双漂亮的杏眸便会瞬间凝霜,神色冷淡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 如今她已不会再刻意避开他的视线,可她会将他当作空气般无视。 每每这个时候,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她用刀反复凌迟,刺痛感绵延数日都不会散。 多日来的遭遇,谢清辞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。 以往与少女所有的不期而遇、巧合,皆是她对他的偏爱,而当她收回这份偏爱时,他便没有了任何的特权。 可即便如此,他依然发了疯似的想见她;想跪在她面前忏悔,来换回她的偏爱;想将满腔爱意倾吐,可又怕得到她更加厌恶的眼神。 如今他已快要被逼至绝境。 好在上天怜悯,天无绝人之路。 谢清辞想,与其在她心里沦为陌路人,他宁可化作她心头一根毒刺,至少恨他也比遗忘他来得真切。 他寻到安稚初时,她正捧着签文踏出门槛,眼角还噙着未散的笑意。 他没有犹豫,箭步上去攥住她的手腕,在少女惊怒的抽气声中俯身贴近她的耳畔:“公主。” 灼热的吐息烫得她耳尖微痒,“臣只求一炷香的时间。是关于萧忱的事,听与不听,但凭公主决断。” 他望着她,眸中的卑微几乎要溢出来,偏生嘴角还挂着摇摇欲坠的笑容,像即将溺毙之人攥着最后一根浮木。 安稚初眉心微蹙,望着眼前许久未见的男人,思索片刻后,嗓音寒凉:“谢清辞,你最好不是在骗本宫。” 她话里的尾音尚在齿间徘徊,男人眼底已迸出星火。 少女既这般与他说,那便是允了。 谢清辞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引向寺内阴影处的老槐树下,树影斑驳间,他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卷竹简。 “公主不妨看看这个。”男人指尖轻抚竹简边缘,“去年边境战事正酣时,萧忱未得圣旨,擅离军营三日。” 安稚初闻言,呼吸骤然一滞。 身为晋安王朝的公主,她太清楚他的话意味着什么——边关将领在战事中擅离职守,按律当斩。 “荒谬!”她猛地抬头,袖中指尖已掐入掌心,面上仍维持镇定,“萧忱哥哥虽行事张狂,但他最重军纪,断不会如此。” “边界驿丞的记档在此,守城士卒的供词也画了押。”谢清辞不急不缓地展开竹简,露出密密麻麻的字迹,“萧忱自然不会为寻常之事违抗军令,但若是……” 他抬眸,目光如炬,“为公主呢?” 安稚初的瞳孔霎时骤缩。 见她如此神情,谢清辞猜测她已然知晓是何事。 “去年你旧疾复发,药引独缺边境的火阳芝。” 男人的声音忽然放轻,像是在说一个缠绵的秘密,“就是太子来回也至少要五日,而驻守在附近的萧忱——” 他的指尖在竹简某处轻轻一叩,“却只需三日。” 话落,安稚初沉默许久,而后冷笑道:“即便属实,本宫亦能向父皇求情。” “公主自然求得了情。”谢清辞忽然向前半步靠近她,树影掠过他含笑的眉眼,“但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萧家的军权?届时陛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……”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,“公主何不就此刻猜一猜,萧忱会被您的父皇发配到哪个穷乡僻壤之地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