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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一百三十一 离诸相  (第2/2页)
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被子:“怎么回事。”    峰花老老实实地说:“我自己睡不着。所以就想在你门口坐一会。结果睡着了,头滑下来磕了下。”说着他又看向梁曼,小小声,“是我吵醒你了吧…对不起。你快去睡吧。”    梁曼深深吸一口气。没有动弹。    云凌伸手来拉过门,想要为她关上。她却半侧身抵着。    背后的手指悄悄勾着门框,不放。    云凌在疑惑为什么门怎么拽也拽不动。梁曼看着地面,轻轻道:“我看看,你的伤口。”    峰花的眼睛马上亮了:“你的意思是…我可以进屋吗?”    .    之前的伤疤稍微崩开了一些。但还好,并不算严重。梁曼简单清理了一下。    云凌抱着被子站起:“梁曼你睡吧。时间还早,我就不打扰你了。”    她站着不动。    “…睡不着了。”    云凌马上接道:“我也睡不着!”    想了想,他吞吞吐吐道:“梁曼。要不我们先不要分开睡了…你看,你也睡不着,我也睡不着。”    见她一直没有回应,他鼓足勇气,试探性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袖子。紧接着,手又悄悄从袖子里钻进去,握住她:“…不如还和以前一样,我们一直在一起,好吗?”    云凌望着她,真挚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热切的期冀。    又是一阵说不出的心悸。梁曼看着他热忱的眼睛,心口颤抖不停。    她就快要喘不过气。    可不过一个闪神,她又瞬间清醒了。    理智将一切不应该的雀跃死死摁住。    她清楚地知道,云凌说的在一起,就是单纯的在一起。    他想的在一起,是母亲和孩子的在一起,教习者和被教习者的在一起,亲人与亲人的在一起。他只把自己当成雏鸟第一次睁开眼见到的母亲,失去一切修为后从头学做凡人的老师,一同跋山涉险相依为命的亲人。    心头忽然涌上一阵绝望。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的单纯真挚,可这个人又偏偏单纯真挚的根本不懂情爱。    再联想到现实种种,一道道枷锁就像石头一样压得她寸步难行。心头一酸,眼圈竟然有些泛红了。    云凌不知所措地看着她。他小心翼翼探出手:“怎么啦…”    滚热的手指触碰到脸颊,就像过电一样刺痛。    梁曼猛然惊醒。她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大吼起来:“出去!你给我出去!”    云凌猝不及防被推出门外。他拍着门大声道:“梁曼!梁曼对不起!梁曼你别哭了!是我不好我不该擅自进屋…梁曼你别生气了!梁曼是我不对,你别不高兴…!”    直到嗓子喊哑了,门也拍累了,道歉道地不知该说什么了,他顺着门慢慢滑坐下去。云凌在门外低低地说:“梁曼,我错了…但其实我觉得我没错。你能不能告诉我,到底怎样我们才能不守这种男女之防?”    梁曼沉默地倚着门,眼里的东西滚来滚去,却偏偏一滴也没落下。听到这里,她却忍不住笑了。    她冷冷地张口,每个字都咬得极重:“很简单!只要我们是母子,是亲人!…又或者…或者是夫妻、是爱侣…”    明明前面几个字说的那么咬牙切齿,最后几个字却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。    .    之后的每天晚上,云凌都在门口坐着。但她再也没有为他打开过门。    白天时,峰花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,梁曼只作视而不见。    她去哪,他都可怜巴巴地跟在身后。梁曼一扭头他就眼睛一亮。直到她的眼神平淡无波地从他身上扫过,他热切期待的眼睛才逐渐黯淡下去。    就这样过了几天,对方似乎真的失望了。渐渐的,她的身后不见了那个身影。    梁曼默默松了口气。可不知怎的,心里却空空荡荡的。    像是窝着一只不高兴的兔子。他委委屈屈地耷拉着长耳朵,时不时拿他根本不锋利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自己。    他明明不再欣喜地到处蹦蹦跳跳,却还是让她的心口胀痛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