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 (第1/2页)
笑
清晨,小灵通播放着刺耳的乐曲,在床头嗡嗡作响。 厚重的窗帘遮蔽着晨光,将卧室笼得漆黑一片。 一具纤薄的身躯埋在柔软的被褥中,散乱的乌发遮住半张面容。睡衣领口微开着,细腻白皙的肌肤在晦暗的光线中泛起光泽,映出脖颈上一片片醒目的红痕。 聂辉关闭小灵通的闹钟,将陈冬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: “陈小姐,上学要迟到了。” 那半张陷在枕中的面颊浮着层薄红,呼吸略显急促。guntang的体温火热地熨在手上,令聂辉动作一顿。 他飞快地走出卧室,不一会儿端着水杯与药片进来,抵着唇送进陈冬口中。 陈冬烧得已然有些迷糊了,脑袋仰在他臂弯,仍是掀着眼皮昏沉地道: “小年还要上学……” 话声像鸭子叫似的,沙哑粗嘎。 她无数次在梦中回到校园,坐在教室中。明净的玻璃窗,远方的蝉鸣,窸窸窣窣的纸张翻动声…… 是遗憾,是执念,也是梦魇。 她无法继续念书,可小年不同。 那一座座神圣的象牙塔,是通往另一个世界、唯一的一张船票。 那里阳光普照,那里无有机器的轰鸣。 聂辉摩挲着她的面颊,轻声道: “睡吧。” 低沉的嗓音罕见地,透着股温柔的质感,轻柔地抚平她紧绷的神经。 她不堪重负地松懈下来,缓缓阖上眼皮,意识重新沉入片纷乱的、没有边际的黑暗中。 聂辉在床边静静立着,直到她呼吸重新规律起来,才迈到另一侧,长臂一捞,把小年从被窝里挖了出来。 小年掀开惺忪的睡眼,刚看清他的面容,身体便瞬间紧绷起来: “哥,你咋了?” “八点到校。”聂辉把他搁在地上,动作算不上轻柔:“你还有二十分钟洗漱。” 小年偏过头,望着床上的陈冬:“俺姐……” “生病了。”聂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:“不要吵醒她。” 那双眸子散漫地从他面前扫过,登时令他噤了声,手脚麻利地套上衣裤往卫生间冲。 临出门时,聂辉提着书包递到他面前。 他神情忽然一顿,把书包抱在怀里,手指抠弄着边缘的拉链,试探着问道: “哥,俺今天能不能请一天假照顾俺姐?” 这傻小子,连借口也不会找。 聂辉无语地笑出声,掀起眼皮看他: “你姐要是知道,不得活吃了你。” 小年一听到陈东的名字,腰杆子立马弯了下去,穿好鞋,低眉顺眼地哀求聂辉: “千万别跟俺姐说……” 他喉头滚过丝低笑,抬手推开防盗门: “快走吧。” 俩人一前一后迈进电梯中,狭小的空间里,只有排风扇嗡嗡作响。 聂辉倚着轿厢壁,饶有兴致地偏头问道: “你怕你妈还是怕你姐?” 小年垂着脑袋,思考了一会儿,十分坚定地道: “怕俺姐。俺妈生气了虽然会揍俺,但是揍完就消气了……俺姐生起气来就一直不搭理俺。” 说完,又补充道: